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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对待新的诠释何不多一点宽容和“再看一看”的耐心 诠释经典是一次历险

发布时间:2021-02-17 点击数:356

梅明蕾 媒体人,爱乐者,读写驳杂。

上个月,郎朗推出他演奏巴赫《哥德堡变奏曲》的专辑。基于郎朗的业内外名气及小有声势的前期宣传,这事也成为圈内一个不大不小的新闻。专辑出来后,评价也纷然而至,且走向两极。赞赏的称其为“个人化演绎”“浪漫化诠释”,不喜欢的则有“艺术水平低劣,误解德国文化”的概括和“豉油巴赫”之调侃。

我至今无缘拜赏郎朗的专辑,故无资格对此有褒贬的只言片语。不过郎朗在业界和受众中自有其地位,否则,他一年中也不会有那么多场独奏音乐会,也不可能有亮瞎了乐迷眼睛的世界顶级乐团与之合作。有道是,没有偏爱就没有艺术。偏爱也好,误读也罢,票房是硬道理。当年在日渐萧条的欧美古典音乐市场,郎朗能打开那样的一片天地,总有其中的道理——当然,眼下郎朗在国内似乎在走与音乐无甚关系的网红路数,这是后话。

郎朗版的《哥德堡变奏曲》备受关注和议论,首先在于《哥德堡》是经典中的经典。巴赫作品浩瀚,就独奏单曲而言,钢琴的《哥德堡》,小提琴的《恰空》,或是演奏家们最青睐的作品之一。《哥德堡》更是键盘器乐作品史上不朽的里程碑。能出《哥德堡》专辑,或在殿堂级音乐场所现场献艺者,技术上理应了无障碍。乐评家事后的指点江山,各抒己见,臧否演奏的优劣高下,技术因素之外,其实所本脱离不了如下几个方面:一看演奏在多大程度上忠实于作曲家意图,再考察他与传统有怎样的瓜葛,还少不了对演奏者风格与作品匹配度的掂量。当然,不管乐评人是否承认,在这指点江山的过程中,总不可避免地会掺进自己的艺术偏好。

《哥德堡变奏曲》发表于1742 年,至今已两三百年光景。这期间,业界对其乐谱的去伪存真、修订细化努力不断。在此基础上,才谈得上从谱面入手的进一步诠释。对于古典音乐作品的诠释,大而言之,向来存在两个走向,一则是原教旨主义式的尊重原作,尽可能全面深入地发掘有关作品的各种信息,测定作曲家“原意”,再行二次创作。现存欧美的一些为数不多的古乐团,大抵遵循如是路向。但音乐是最抽象的艺术。将谱面上的信息转换成音响,绝对地说,是不可能完完全全与作曲家当初的想法分毫不差,换言之,进入“测不准”的困境,正是这路诠释方式的宿命。更何况时移势易,人们的音乐口味也大有改变,所谓完全的“尊重原作”能否满足受众需求,也大可置疑。

正因如此,在“尊重原作”的前提下,随时代和受众口味的变迁有所开新,则是更为大路的选择。正如二十世纪最伟大的钢琴家霍洛维兹所言:“一个天才出众的器乐演奏家,在理解作品的范围内,每次演奏都应有重新创造的新鲜感。”所以才有了风格各异、不乏新鲜感的古尔德、席夫、图雷克、普列特涅夫以及朱晓玫等,当然,也包括郎朗。

再说传统。传统不过是历史沿袭下来的一些默契。当加拿大人古尔德认为产生于德国的《哥德堡》应该如是演绎,而业界和听众也认可了他的演绎,他的选择便构成了属于德国文化传统的一部分。也许更多经典的诠释者,其尝试最终不被业界和听众待见,他(她)也就无缘在传统中占有一席之地。传统往往是强大的,它往往规制着后来者谨慎遵循而不得逾越。传统又是脆弱的,它时不时也会被人们的偏见(好)和肤浅引入歧途。人们既然会因为古尔德作为独树一帜的《哥德堡》演绎者的盖棺论定,而欣赏他种种不合常理的行径;自然也可能轻易地接受有关郎朗演奏《哥德堡》“矫揉造作、品位不高”的评价,而诟病他表情夸张、肢体语言过分的台风。虽然围观者很可能连他们的演奏一次都没听过。

经典是巍峨山峰样的巨大存在。诠释经典需要门槛,更需要勇气,尤其是对音乐经典的诠释,在整个二次创作的过程中,将面临同行的审视、乐评的苛求及市场的检验,称其是一次历险也不为过。时间是经典的试金石,时间同样也是经典诠释的试金石。大凡经典,无不具有超常的诠释空间。既如此,我们对待新的诠释何不多一点宽容和“再看一看”的耐心,不是还有时间作最后的裁决吗?

·门外弹乐· 文/梅明蕾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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